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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狭路相逢
满园花朵的芳香萦绕在钟乾宫,屋内虞贵妃正用手里的吃食逗着笼里的白耳画眉,虞妃发上冠着宝蓝色牡丹花点翠,一抹花钿在眉间精巧细致,外加一身如意缎绣五彩祥云衣裙衬得格外端庄秀雅。
虞妃乃当今圣上的原配,传闻她与皇上感情甚好,相敬如宾,在皇上还不未登上皇位的时候便一直陪在他身边相伴,不论风雨坎坷。
“虞妃娘娘,虞妃娘娘。宫外一阵软糯可爱的声音打破了钟乾宫的宁静。
虞贵妃听到此声就知道是玉安公主来了,便把吃食递给旁边的宫女,起身向宫外迎去。
“玉安,慢点跑,如此着急做什么。
“玉安这不是想要快点见到虞妃娘娘嘛。玉安搀住虞贵妃的胳膊,撒娇道,“听说昨日九哥从边疆归来,城里的百姓都想一睹北定王的飒爽英姿,把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距上次忆安来给我请安,已经三年了,在北疆这三年,他一定也很辛苦了。趁这次回来,要好好的休整一下。
玉安睁着双大眼睛问道:“九哥昨日回来后未曾来宫里吗?
“他昨日回来,路途遥远,就没再召他进宫了,反正今日也是要见的。虞贵妃笑意温柔,拍了拍玉安的手“估计他这会子已经进宫正与他父皇汇报此次北疆的大小事宜呢。
玉安调皮地把手往身后一背:“那一会宫宴,我可要好好与九哥亲近亲近。“
苏南落与紫玉在宫里逛了许久,从御花园走了出去,来到一座假山后看到一片池塘里荷花正盛开,鱼游虾嬉,黄色的金鱼正追着更小的鱼玩闹,她俯下身没有盯着欢快的小鱼,反而看着这繁茂之景中唯一一朵被人踩断了根茎枯败的小花,曾在天宫生活时,她就很喜爱身边的花草,所以看到受伤的花儿内心一阵怜爱。
她把花朵小心翼翼地环在手心中,用灵气让它重新挺立绽放。她本以为用手遮掩就能不被人发现,没想到躲过了身边正在欣赏美景的紫玉,却没躲过已经悄悄走近的沈忆安。
沈忆安从清心殿与皇上议事后,经过御花园准备去钟乾宫给母妃请安,谁曾想刚绕过假山就看到了一位身着明黄锦缎百褶裙,发髻上戴着红色琉璃珠的女子蹑手蹑脚靠近一株已经枯败了的小花,然后他就看到她表演了个戏法,手一遮,倒地颓靡的小花重新焕发了生机。
沈忆安看着苏南落,她换下了救他时穿的破布衣衫,换上了官家小姐应该穿的显示高贵身份的服饰,她纤细的身姿包裹在浓淡适中的服饰里,肤如凝脂的玉手小心地抚摸着花朵,乌溜溜的眼睛中布满了星光,就这么望着,沈忆安竟不自觉勾笑出了神,就在原地站着,不靠近不打扰也不离去。
“九哥,你在这杵着做什么呢?
沈念的唤声使沈忆安回了神,“啊,原来是十弟啊,没什么,我就是欣赏一下这园中的景色。
沈念一脸不怀好意地盯着沈忆安地脸:“咦,不对,九哥你怎么红了脸啊?莫不是这园中的景色把你惹醉了?
“我哪有脸红,别瞎说。沈忆安一本正经的掩饰面露的尴尬。
“让我来看看是什么样的景色如此醉人沈念说着便向沈忆安目光朝向的地方望去“九哥,这是哪家府上的姑娘,竟然生的如此玲珑。
沈忆安不思索便脱口而出:“丞相府嫡女。
“九哥,你与她相识?这么多年,我可从未听说过你与哪位小姐走得亲近过,陡然,沈念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我知道了九哥,原来她就是你口中的风景啊。
“我口中的风景是这御花园中鲜艳的花花草草。说完,沈忆安装作欣赏的样子抬手抚摸树叶。
听到了旁边的谈话声,苏南落站起身子看了过去,这一看,苏南落先是略微皱了一下眉,疑惑过后眼睛顿时亮起光,紫玉在看到二人后俯到苏南落身边耳语:“小姐,这位公子好生眼熟,与你上次救的那位公子好相像。
苏南落未回答紫玉的话,径直向沈忆安和沈念的方向走去:“公子,好久不见。
沈忆安微笑回道:“好久不见,苏姑娘。
苏南落诧异:“公子知道我?
“姑娘毕竟是苏丞相嫡女,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苏南落腹诽,“鬼才信,她这么一个小透明,怎会有人知晓,除非......他私下调查了我?
上次被他欠钱溜走,苏南落憋了一肚子的气,本以为黄金万两就这么不翼而飞了,没想到竟然在皇宫里又遇到了,有了上次的教训苏南落这次一定要得知他的家世,日后才好找到他。
“上次公子走的匆忙,未来得及问公子姓名,敢问公子何名何姓,又是哪家府上的少爷呢?
沈忆安未言语,沈念倒是胸膛一挺,脖子一伸,眉宇间遮掩不住的得意神色:“苏姑娘还不知道我九哥吗,他可是大名鼎鼎年少有为的北定王,本皇子的九皇兄!
听到沈念的解释,苏南落丝毫不慌乱反而有些窃喜,如果是皇家人,那一定更不差钱了。
“原来是北定王,恕小女眼拙,只听闻北定王战场上杀伐果决,年少英俊威武,如今一见,果真是气概不凡。
“苏姑娘谬赞,倒是苏姑娘,绝世芳华真是让人赏心悦目。
沈念听着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客套夸赞,好奇道:“苏姑娘,你是如何与我九哥相识的?
“回十皇子,定王殿下心怀仁慈,曾在我遇险之际毫不犹豫地对我伸出了援助之手,此后还承诺再相赠我一物以解我燃眉之急。不知是否因为近来殿下政务缠身,把与我的约定忘记了。
苏南落深知皇子遇刺中毒这种事乃是宫中大事,不能轻易说出口,便颠倒了事实,顺便不忘提醒沈忆安,欠的钱,她还记着呢。
“九哥,你与苏姑娘有何约定啊?十皇子像个小孩子,对二人之间的关系感到新奇。
“哦?本王倒是不记得曾许诺过苏姑娘何物了,不妨苏姑娘细说说,让本王好好回忆一下,兴许就想起来了呢。沈忆安当然记得苏南落指的是什么,如此只不过想看她会作何反应。
“不知定王殿下可否听过这样一首诗。苏南落虽然内心很不畅快,但依旧保持微笑,丝毫不失淑女的姿态,用诗句暗指“揉破黄金万点轻, 剪成碧玉叶层层。
沈忆安低头抿嘴笑,心下觉得这女子也真是有趣,平常的官家小姐都视钱财如浮云,生怕别人觉得自己爱财,失了官家小姐应有的教养,她倒好,不止开口要,还会紧追着不放。不过,此女子倒是很聪明,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倒是个灵巧的。
“虞妃娘娘驾到,玉安公主驾到。公公尖细的嗓音终止了苏南落和沈忆安对话上的博弈。
“儿臣给母妃请安,沈忆安走上前作揖,“儿臣本想给父皇请安后再去钟乾宫的,路上耽搁了些许。
虞妃笑容满面,眼神慈爱,如温柔的春风一般轻触沈忆安的脸庞:“忆安啊,长成大孩子了。
玉安一蹦一跳上前道:“九哥,这么久没见,你不会都把我这个妹妹忘了吧。
“怎么会,此次回来,还特地为母妃和玉安带了礼物,改日让韶离送至宫中。
“真的吗,是什么好东西?
“哎,哎,你们就只顾着看九哥了,也来问问我啊。沈念本就是众皇子中生性最活泼的一位,各宫的娘娘都对他甚是喜爱。
“十哥来争宠了玉安边捂嘴笑,边向沈念身后看去,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这位小姐是哪个宫的啊,怎得从未见过。
“回娘娘,回公主殿下,小女丞相府苏南落,今日随父亲进宫参加宫宴,为王爷接风洗尘,因不识宫中的路,这才走错了走到了此处。
玉安的目光在沈忆安和苏南落的身上扫来扫去:“娘娘,你看这位小姐与如此国色天香,与九哥是不是极为登对。
玉安的话登时让苏南落眼神慌乱了片刻:“公主莫要打趣了,小女自然是配不上王爷的。
听完此话虞妃也朝二人看去,沈忆安仪表不凡,气度翩翩,苏南落出水芙蓉,一笑千金,确实是极为相配。虽然心中这样想,却是不能说出来的,只是暗自勾了一下唇角对众人说道:“时辰不早了,宫宴快要开始了,我们先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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