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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目标不高,将军正妻而已

周以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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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目标不高,将军正妻而已》小说是网络作者“周以安”的倾心力作。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从傍晚一觉睡到次日早上,婉清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觉着身心舒坦愉悦,胃口也好,早饭多喝了半碗粥,秋葵笑道:“将军去上朝之前,还交代我们,让娘子您多吃些,若知道您今天胃口好,一定很高兴。”婉清惊讶:“将军今天早上从这里走的?”“对啊,将军昨天晚上就来了,见您睡得香甜,让我们别打扰您,今天早上起身,更是穿着...

来源:2c   主角: 周以安苏婉清   更新: 2023-04-07 13: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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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周以安"创作的《小妾目标不高,将军正妻而已》小说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婉清松了一口气,她实在不知道和周以安说什么春芜送长安出梧桐小院,长安见她还是原来傻愣愣的模样,小脸却越发圆了,情不自禁笑道:"你如今是越来越胖了,不怕嫁不出去吗?"春芜的小圆脸迅速爆红如血,她最讨厌别人拿她的身材说笑了,她吃他家大米了不成,再说,嫁出嫁不出去与他何干,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时冷笑道:"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娘子安排,你还是想想自己吧!"说完一甩袖子进去了长安自知说错话了,望着春芜......

小妾目标不高,将军正妻而已第136章

大太太果然很生气,指着婉清怒道:“身为妾室就要守妾室的规矩······她的话没说完,周以安便出声打断:“母亲,泰哥儿出生的时候,我这个做父亲的没能在跟前,至今仍然十分愧疚,故我想趁此次休沐,去红霞山佛寺为他求个平安符。
婉清是被我强带去的,因为我听说越虔诚求的符越灵验,这天底下,哪有比生身母亲更期望孩子健康平安的人呢?
所以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您别怪罪她了。
大太太张口就想说‘我的心更虔诚’,却又被周以安截了话茬:“母亲,婉清极有孝心,她心里时刻惦念着您,到了佛寺,最先求的就是您和老太太的平安符,还特意请佛寺的方丈开的光,她一片赤诚,您这么和善的人,定然能理解对吗?
婉清适时上前,双手恭敬的递过去一张明黄色的平安符,大太太被周以安说的哑口无言,顶着‘和善’光环的她,只能把平安符接过去,哼了一声,不再数落婉清。
从大太太处告退,周以安回了前院书房处理公务,婉清去东暖阁探望景泰后回了梧桐小院,虽然周以安照顾良多,但舟车劳顿,身体还是很疲乏,吃过几块点心后,婉清便躺在床榻上歇息了。
从傍晚一觉睡到次日早上,婉清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觉着身心舒坦愉悦,胃口也好,早饭多喝了半碗粥,秋葵笑道:“将军去上朝之前,还交代我们,让娘子您多吃些,若知道您今天胃口好,一定很高兴。
婉清惊讶:“将军今天早上从这里走的?
“对啊,将军昨天晚上就来了,见您睡得香甜,让我们别打扰您,今天早上起身,更是穿着里衣去了西稍间洗漱。
秋葵眉眼含笑:“娘子,将军心里有您。
婉清垂下眼眸,轻轻的嗯了一声。
周以安确实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中午,婉清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散步,脑海里则开始思考如何破解眼前的局势。
赏枫叶的时候尽情放松,回来后便要立刻解决难题,决不能拖泥带水。
婉清很清楚,赵华容很棘手,她的家世正是大太太择选儿媳妇的理想家世,所以她必须要快!
想到赵华容,婉清很疑惑,在大太太院里的东暖阁,她为什么一反常态的对自己关心劝慰?
婉清清晰的记得,来将军府半年的时候,姨母留赵华容小住,期间多次让她和婉清相处,为此姨母曾一手抱着赵华容,一手揽着婉清,好叫她们多说话。
那时九岁的赵华容眼睛里一闪而过鄙夷和嫌弃,为避免婉清碰到她的衣裳,小小的人一直往后退,最后直接找个借口跑开了。
因此婉清明白,在大太太院里时她在假装关心!
但她为什么要假装?
假如她真能如愿嫁到周家,她为正室婉清为妾,天壤之别,她用不着虚情假意。
如果只是想获取婉清同意,就更没有必要了,婉清自问在大太太心里没有任何话语权,大太太不会因为婉清反对就不娶儿媳妇。
所以赵华容的目的是什么?
婉清很费解。
还有赵太太,婉清的亲舅母。
小时候婉清听姨母说过,这位舅母生了三个儿子才得了这一个女儿,故对小女儿赵华容百般疼爱,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闺女戴在发髻上。
如此疼爱女儿的母亲,怎么会舍得让赵华容嫁到已有庶长子的人家里?
凭赵家的门楣,满京城的官宦权贵,只要多谋划,贵公子里完全可以挑一挑。
而且景泰还养在大太太膝下,长大了有祖母护着,赵太太不担心嫡庶相争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是什么原因让赵太太主动且迫不及待的上赶着嫁女儿呢?
婉清理清楚问题所在,思索了许久却得不到答案。
她回到屋里坐在暖榻上,拿起景泰的小夹袄,打算一边想一边缝,等缝完最后一针,婉清拿起淡蓝色的夹袄细细检查,想象景泰穿着的模样,她眉眼带了笑意。
然而检查完,准备收起来时,她突然想起了赵华容望着景泰的眼神,温情中透着一抹势在必得。
之前婉清一直以为是因为赵华容对嫁到周家势在必得。
如今想想,或许不是!
婉清的手掌猛地攥着,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被握成一团的小夹袄,心头猛跳。
如果赵华容的目标是景泰呢!
如果赵太太迫不及待是因为赵华容可能不能生呢!
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通了。
若赵华容嫁到其他高门大户,她因不能生只能在夫家委曲求全,被休都有可能,就算没有被休,丈夫再纳妾生子,庶子长大继承家业,她未必能一生顺遂。
而周家,大太太已经有了长孙子,且视若珍宝,赵华容嫁过来先拿捏了周家的错处,直接把景泰记在名下,将来随便寻个借口生场病把戏做全,便可高枕无忧了!
她想养景泰,所以要装模作样和婉清处好关系,最好婉清为了以后能得到这位表姐的袒护,主动把景泰给她!
呵,口口声声姑表姐妹情分,心里却谋算着婉清的孩子!
多可笑!
婉清松开手掌,身体向后靠在迎枕上,嘴角勾着讽刺的笑,真是好算计!
至于她猜的对不对,找赵华容一试便知。
不出意外,赵华容一定还会来!
婉清深深呼出一口气,她还要再做一手准备,叫来春芜,吩咐道:“让之前加入商队的十五个青年男子,去偏僻的或者不知名的医馆里问问,可有人去过礼部侍郎赵家看诊?
若婉清猜对了,赵华容因为某种原因不能生,赵太太为保护女儿名声,绝不会找有名望的郎中,她害怕被别的高门望族打听出来。
只有那些永不踏足官宦门户的无名郎中才最保险!
婉清咬着唇反复思量着,赵太太和赵华容是突然登门,所以应是近期才得知赵华容不能生,她的眼睛眯起,再次沉声交代道:“还有近期突然离开京城的郎中,更要多加留意。
毕竟,让人离开京城永守秘密,对于赵太太来说,应该很简单!
试赵华容的神色周以安的亲事有了着落,大太太总算松口气,她如今不着急了,反而希望多拖赵家一阵子,好让满京城其他高门权贵看一看,她儿子周以安,就算有了庶子,也有人抢着要,让之前拒绝她的人全部后悔去!
不过,她也不敢把姿态放的太高,害怕吓跑了赵华容,所以隔个两三天,大太太便下帖子邀请赵太太和赵华容来府里说话,送别的时候更是握着赵华容的手,亲自将人送出府。
赵家母女来了两三次后,周家从主子到奴仆都知道大太太想和赵家结亲了。
万嬷嬷提醒了一句,大太太才想起还未和老太太商讨,便匆忙去了老太太院里。
老太太转动着佛珠,脸色平静:“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我只一句话,多和以安商量,不要擅作主张。
大太太自动理解成老太太支持她的做法,含笑道:“儿媳定会和以安商量的,老太太放心。
待火候拿捏够了,她就和以安说,让以安亲自去赵家提亲,毕竟要成为亲家,总要给女方几分体面才是。
老太太轻轻嗤笑了一声,闭上眼睛开始念佛经,大太太不明所以,但见老太太一副‘好走不送’的送客模样,她只好懂事的告退。
等大太太离开,老太太睁开眼睛,微微叹口气,邹嬷嬷端着茶盏过来,略带疑惑道:“老太太,您怎么不和大太太说明白?
既然心里已经定下了婉清娘子,为什么不拦着大太太相看儿媳妇?
白白让大太太剃头的担子一头热。
老太太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沉声道:“小辈的事,得让他们自己闯。
只有闯的过,羽翼渐丰,才有资格在天空遨游。
闯不过,便是能力不够,就成不了她想要的周家下一任的当家太太!
老太太敛下眉眼,凝视着手里的一串佛珠,叹道:“多磨练一番,总有益处!
而且,后面还有更大的风雪呢!
皇上至今无子嗣,若一朝宫变,天下风雨飘零,周家的男儿在外为国搏杀平乱,这家宅里得有一个镇得住的当家人。
她一把年纪了,还能有几年活头?!
大太太又是个不中用的,周家迟早要交到以安媳妇手里。
端看婉清怎么应对吧!
············婉清算着日子等赵华容登门,果然,九月末,赵太太带着女儿来周家时,赵华容便说‘想婉清了’,大太太不疑有他,还夸赵华容是有情有义的好孩子,指了个小丫鬟领着赵华容来到了梧桐小院。
守门的婆子来禀告,婉清正整理着绣线,闻言轻轻地笑了:“让她进来。
赵华容走进来,一眼看见专心致志绣屏风的婉清,观屋里没有其他人,她眼里的藐视尽显,暗道:真上不了台面。
但等婉清抬起头看向她时,赵华容变得踌躇不前,细白的牙齿咬着嘴唇,瑟缩道:“表妹不生我的气了?
婉清一脸平静,低手专注穿针引线,声音里不见起伏:“我不认识你,和你置什么气?
赵华容一喜,眉开眼笑的走到婉清跟前,笑眯眯道:“表妹不生我气便好,至于什么不认识我的话,我不当真,我知道表妹心里有我。
婉清并不反驳她,只沉着脸绣白雪红梅。
赵华容见婉清没有像之前一样咄咄逼人,暗暗觉得有戏,趁热打铁道:“表妹今天怎么没有去看望牛牛?
害得我在周家太太院里等了你许久。
“我没请你等我。
婉清眼神凉凉的看了她一眼:“以后离我的孩子远一点。
赵华容嘴一撅,气呼呼道:“我好心好意给牛牛做了件肚兜,本想让你看看合不合适,没想到你不但不领情,还猜忌我的用心。
婉清懒得和她一唱一和,直接无视她继续绣着屏风,反正赵华容比她着急!
“表妹,姐姐性子直,你别和我计较。
赵华容立刻泪眼汪汪,扯着婉清的袖子认错:“我只是太喜欢牛牛了,你若不许,我不去看他了。
她注视着婉清的神色变化,见婉清依旧不领情,心里一急,换了副神色,担忧道:“但是,表妹,就算你不喜我也要为牛牛说句话。
她好像鼓足了勇气一般,擦去眼泪,关切道:“牛牛虽然有亲祖母抚养,但外面依旧议论纷纷。
表妹,你得明白,只有将军娶了嫡妻,牛牛有了嫡母,才能平了传闻、让牛牛免于流言蜚语!
话毕,已羞得满脸通红,小声道:“表妹,我未嫁之身,本不该与你说这些,但你我姑表亲姐妹,推心置腹的话我不说,谁与你说?
望你能理解我的苦心。
终于说到正题了!
婉清正视着赵华容,见她一脸情真意切,心里耻笑不已,面上却不显,语气淡然道:“将军娶嫡妻自有大太太作主,你和我说什么?
赵华容正要劝,婉清又道:“但不管是谁,我只有一个心愿,让我亲自教养牛牛,我的孩子只能养在我膝下。
赵华容脸色一僵,婉清在她眼中清楚的看到了慌乱。
“表妹,你说笑呢。
赵华容攥着帕子,眼里怜惜的泪花却再没能掉下来,声音里的柔和也减了几分:“为了孩子的前程,应该把牛牛养在嫡母跟前,成了嫡子以后才能继承家业啊。
答案呼之欲出,婉清再加一把火:“嫡妻自然要生嫡子,要我的孩子岂不是多此一举。
赵华容猛地把指甲攥进掌心里,面上的表情有一瞬间扭曲,好在还有一丝理智,担心被婉清看出什么,便用帕子挡住半边脸,假装擦眼泪,低声道:“表妹再想想吧,我还有其他事,就先告辞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步子飞快的出了梧桐小院。
婉清冷眼看着赵华容落荒而逃,知道自己猜对了,等赵华容的身影消失在影壁后,婉清收回目光,看着绣了一半的白雪红梅图,心脏微微有点痛。
她从不曾期盼过赵家对她有所帮助,但被外祖家有血缘关系的人算计,内心还是有些酸楚。
婉清闭上眼睛深呼吸,等心绪渐渐平静,她轻轻自嘲了下,然后开始思索,这局棋怎么能赢?
白雪中红梅初绽,犹如点点殷红的鲜血,婉清拿起剪刀剪断丝线,将针线收进线筐,然后望着这幅半成品,眼里的神色慢慢变得坚毅。
另一半,就等和赵华容下一次对弈后,再绣吧!
有人给她送来了答案到了十月,大太太开始筹办景泰的百天宴,如今有了儿媳妇人选,且赵华容和婉清是姑表姐妹,又一心疼爱景泰,大太太不担心因太重视庶长孙而吓跑了儿媳妇,便撸起袖子计划办一场震动全京城的盛宴。
周家是百年世家,几代人积累的财富数不胜数,偏偏子嗣稀少,周以安这一辈只有他一个独苗苗,日常的花费实在少,大太太看完账本,搓着手心,豪爽的一挥手,拨了三千两来筹办她大孙子的百天宴。
周以安近些天公务繁忙,皇上牢牢记住了这个同病相怜之人,铆足了劲给他派活干,好让他建功立业早日迎娶心上人,因此周以安日日忙得团团转,大半的时间都是歇在西郊大营。
这一日,好不容易正点下值,周以安先去醉仙居买了一份樱桃咕咾肉,一路快马加鞭往家赶,快走到梧桐小院时,大太太又派人叫他过去,周以安只得把食盒递给长安,交代道:“不用等我,让她趁热吃。
等他回到梧桐小院,婉清已经睡了,他轻手轻脚的洗漱,然后撩起帐子,躺在床榻的外侧,慢慢挪过去在婉清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起身之际,看见婉清缓缓睁开了双眼,周以安笑了,侧着身子望着她:“怎么还没睡?
“不太瞌睡。
婉清微微坐起身,靠在枕头上,压下满脑繁杂的思绪,问道:“大太太是和将军商量牛牛的百天宴吗?
周以安在婉清的语气里听出了愧疚,他明白,作为亲娘,不能参与孩子的宴会布置,婉清心里一定很难受,当下便仔仔细细的说了宴会的各处细节与她知道,最后叹道:“母亲将赵家放在了亲眷席位,定是记起了婶母。
婉清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却什么也没有说。
周以安见婉清浅浅的笑起来,以为她对景泰的百天宴放了心,便伸手搂她进怀里,亲了亲婉清的秀发,柔声道:“睡吧。
婉清闻言,顺着周以安的怀抱往下躺,周以安喉咙动了动,等婉清依偎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酝酿睡意时,他的手掌不受大脑控制的动了动。
婉清眼皮一跳,抿着唇角安静的躺着。
周以安内心冒了一团火,他舔了舔唇,没忍住,手掌再次向里探了探,嘴唇吻上了婉清的眉眼。
婉清缓缓睁开眼,对上周以安微带赤色的眼眸,她一怔,又紧紧的闭上了眼眸,然后在周以安急促的呼吸中和粗糙有力的手掌下软成了一滩水。
但当婉清乌黑的发凌乱的散落在床榻上,蜜合色的寝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时,周以安却突然停了下来,火热的身体用力搂紧婉清,声音有些嘶哑:“睡吧!
婉清微微怔愣后,将烧红的脸颊埋进周以安滚烫的胸膛,轻轻嗯了声。
次日,婉清醒来的时候,周以安已经骑马去上朝了,她拥着被子坐起身,略微有些迟钝的发了会呆,才喊春芜等人进来伺候。
吃过早饭,春芜回禀道:“娘子,探听出了一些结果,京城不知名的医馆,没有郎中去过赵家看诊。
而最近离开的京城的郎中倒是有两三个,不过仔细查探后发现,这些人皆是典卖了房产之后才走的,并没有异常。
只有一个城西花枝巷的李稳婆,是头天晚上买驴车次日清晨一家老小便赶车走的。
婉清放下手里的书,皱眉问道:“稳婆?
春芜点头,纠结道:“娘子,我们还继续打听吗?
怎么会是稳婆?
婉清一时摸不到头脑,稍微思索后,微微摆手道:“不打听了,让他们回商队好好历练吧。
她已经知道了赵华容的目标,至于是不是因为她不能生,用话诈一诈便能确定了。
然而,令婉清没意想不到的是,会有人给她送来答案。
这天下午,婉清歇过晌午觉,准备去大太太院里看望景泰。
春芜一脸不敢置信的进来回禀:“娘子,角门的婆子说,青云来给您请安。
婆子告诉她时,她以为听错了,反复确认了好几遍,还跑到角门处看了看,确实是在前院书房时阴阳怪气的青云。
婉清顿了片刻,道:“让她进来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婉清直觉青云有事找她。
青云还是原来的模样,进到屋子里先打量了一番,一脸嫌弃,看见婉清也不欠身请安,而是双手抱胸,抬着下巴,拽拽的道:“我来还你人情。
秋葵见她这样便想撕她的嘴,冷嘲道:“就你,能还娘子什么人情?
青云翻了个白眼,理都不理秋葵,对着婉清道:“听不听?
“听。
婉清坐在上首,含笑道:“请说。
青云脸上有些不自然,好像再次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上次就输了,这次好像也赢不了,她气的哼了一声,放下环着的双手,站直了身子道:“这段时间,我见赵家与大太太来往密切,大概猜到了一些,赵家想把姑娘嫁给大公子,对吗?
在她心里,周以安永远是温润儒雅的大公子。
婉清颔首,青云接着道:“我有个邻居,姓李,是个稳婆,去过赵家,所以我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
婉清扶着座椅把手的指尖一动,青云略微有些踌躇,想了想,再道:“其实,李稳婆会一些调理女子内里的方法,不过只周围邻舍知道,却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请到礼部侍郎赵家,让她给一位从未来过月信的姑娘调理身子。
从未来过月信?
婉清有些惊诧,女子一般及笄前来月信,赵华容今年十七岁了,怎会拖到现在才看诊?
但略一思索,婉清便明白了。
这个世道,女子立身本就艰难,闺阁女子更是讳疾忌医,更何况是关乎声誉的隐疾,这一拖便拖到了现在。
等到赵华容年龄渐长,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不来月信就成了最棘手的问题,赵太太只好悄悄求医。
不过,赵太太是当家太太,在京城素有贤名,手段心机深沉,为着女儿必然安排周全,怎会让青云得知了消息?
我若做了,便比赵华容更可恨,也更可悲即使不愿承认,青云也知道,她能有现在的日子必须感激婉清。
虽然还是奴仆身份,但公爹是周家当铺的管事,一家人皆不用进内宅伺候,在外赁个小院子自由自在;且丈夫是吴家的长子,得弟弟们爱戴,将来是要接公爹差事的;婆母和气,从不与她红脸,她进门一年未有身孕,全家上下连一句酸话都不曾有。
青云知道,吴家对她这样好,一大半原因是因为她曾是前院书房的一等女使,在将军府有些脸面,而且婉清为她择亲时,是派长顺告知吴家的,丈夫至今都以为,是大公子亲自替她选的夫婿。
婉清保全了她的颜面,她懂!
况且……,大公子这样的君子,青云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他娶一个不能生的女人。
丈夫很好,她这辈子能嫁给丈夫已是三生有幸,所以她万万不敢再去找大公子,另外便是她不想欠婉清的人情,所以思前想后,她腆着脸来了。
她不知道婉清内心的想法,只是想把秘密告诉婉清,好让婉清在大公子和大太太面前讨个赏!
青云很别扭,她来时想的很清楚,不过面对‘她耗尽谋算,对方不动如山’的婉清,她是彻底的手下败将,自尊心作祟使她依旧有些不服气,便装出一副狂傲的模样,鼻孔朝天道:“我不清楚李稳婆看诊的姑娘是不是和大公子议亲的人,但小心谨慎些总是好的,你去提醒大太太和大公子,他们定会记你的功劳,然后,我们两个,从此各不相欠了,你别想让我感谢你。
说完鼻子一哼,脸往一边扭去。
婉清笑着点点头:“好,你不用感谢我,但我要谢谢你。
一是为她带来了答案,二是谢谢青云告诉自己,人心没有那么糟糕。
青云一时红了脸,咬着嘴唇怒瞪了婉清一眼,烦人!
让她更别扭了!
“青云,你能告诉我,你是如何得知的吗?
婉清温言道。
“我夫家赁的小院子就在李稳婆家后面,两家只有一墙之隔。
青云声音渐渐低沉:“我,我进门一年未有身孕,想调理一番,不好找郎中,便找李稳婆帮忙,去的多了就熟悉了。
上个月初,我突然听见她家闹哄哄的,还有驴叫声,当时没在意,只以为她家添牲口了,却没想到,半夜的时候,李稳婆居然钻狗洞去了我家,敲响了我的门。
婉清凝神细听,青云继续道:“她告诉我,她可能命不久矣,不盼着我为她一家人收葬,只愿我看在这些日子的交情,以后过年过节给她烧点纸钱。
我吓了一跳,连忙问她怎么了,她便说了去礼部侍郎赵家看诊的事情,还说赵太太给了她五百两银子让她远离京城,她原以为天上掉了馅饼,没想到从赵家回家这一路都有人悄悄跟在她后面,除了她,她家里人也是,去买驴都有人尾随,晚上睡觉前她趴在墙头往外看,竟看到十几人围在附近。
她这才觉察出不好,一家人瑟瑟发抖却想不出招来,毕竟赵家岂是他们这种小人物敢去招惹的?
想不出办法只能认命,又害怕惨死荒野无人祭奠,才深夜钻了狗洞来求我。
竟是因为太谨慎严防了!
婉清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赵太太可能只是为了防止李稳婆往外说,李稳婆却被吓破了胆,这才让青云知道了原委。
沉默良久,婉清继而问道:“李稳婆可说了赵家姑娘的病症?
青云细细回忆了一遍,微微摇头:“李稳婆一脑门的冷汗,手心冰凉,说话都不是很利索,只说了赵家姑娘从未来过月信。
婉清颔首,含笑道:“谢谢你来告知我。
“你也不用谢我。
青云一哼:“我不喜欢欠人情。
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往外走。
婉清眼里带笑看着她离去。
旁边的秋葵听完思索一番,上前便道:“娘子,我们把消息放出去……不行。
婉清打断秋葵的话,若把消息放出去,人言可畏,世家闺秀被人议论隐私,赵华容只能羞愤欲死去投井了。
看秋葵不解,婉清沉声道:“我若用传流言这般下作手段逼死她,那我便比赵华容更可恨,也更可悲!
走到窗户下的青云听到婉清的话,突然生出‘输给婉清不丢人’的感触,她略一怔,回神后脚步加快,匆匆离开了梧桐小院。
屋里,婉清正色道:“你们要谨记,绝不能外传。
秋葵很疑惑:“那您为什么让商队的人探听消息?
婉清简略道:“不外传但可以威胁。
好了,不提这些了,你去小厨房看看,红糖莲藕好了吗?
若好了,切一盘,再捡一些其他的点心,一起端过来。
婉清不想细讲,因为对错难辨,她不想放在明面上。
赵华容不能生,自然要为以后做筹谋。
而她,为了自己和景泰也是步步为营。
两个人各为私利,端看谁能更胜一筹罢了。
婉清垂下眼眸,轻轻抚平衣袖上的褶皱,人皆有苦衷,她不会因为赵华容可怜便委屈自己,更不会因她而失了本心。
坚守着心里的底线,该争还是要争,该来的还是要来,她等着和赵华容一决高低!
她能看出赵华容因自小被赵太太呵护,心机手段略显青涩,表情转换也很僵硬。
婉清很好奇,上次落荒而逃后,回到赵家,赵太太会教她如何走下一步,还是会亲力亲为,以长辈的身份来教训自己?
婉清站起身,走到暖塌前坐下,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无论谁来,她都接招!
院子里,被婉清以端点心搪塞出去的秋葵,一边走一边委屈,娘子以前做事都会手把手教她,现在为什么不肯明说呢?
她多了解一些,不是能更好的帮娘子吗?
还是娘子不再把她当心腹了?
秋葵一路胡思乱想,使个小丫鬟去厨房端点心,她落寞的走到一处假山下,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红叶跟着小公子去了大太太院里,紫玉与紫烟却被留在了梧桐小院,近来婉清差遣这两人的次数越来越多,为此她一直很恐慌,觉得婉清打算重用这两人。
想到这,秋葵不禁黯然神伤,她想一直做娘子跟前的第一人。
伤心了一刻钟后,秋葵暗暗下定决心,她得想办法多知道一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能帮到娘子,娘子才会离不开她。
你抢我的孩子做什么?
周以安每日忙得脚不沾地,皇上还要凑热闹来阅兵,他只好长住在西郊大营,去梧桐小院告知婉清一声后,回了书房,让长顺收拾衣物用具,他在书架前翻阅着兵书,准备带几本到大营中。
小厮将箱笼放在马车上,长顺仔细检查一番,见无遗漏便去书房回禀周以安,周以安拿了三本兵书,点点头,步履匆匆往外走。
长顺严肃板正的脸上难得有几分犹豫,望着周以安的背影,他在想,将军是否知道大太太要和赵家结亲?
他要不要禀告一声?
长顺略一踌躇,周以安已经接过小厮手里的缰绳,干净利索的翻身上马,‘驾’一声骑着马飞快出了角门。
长顺眉头一皱,将军一直在西郊大营,消息估计不灵通,他作为将军在府里的眼睛,理应回禀,便把目光转向牵着马往外走的长安,想让他代为通传。
长安一见长顺看过来,眉头一跳,暗道糟了,老学究要来说教了!
当下灵机一动,只当没看见,闭着眼睛撒开丫子往前冲,出了角门,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去追周以安。
长顺一张脸黑成锅底,默默的在心底给长安记了一笔。
不过,大太太若想将亲事定下来,总要知会将军一声,此事便也不急。
想通后,长顺沉着脸回去了。
角门的小厮暗暗搓搓胳膊:长顺大管事真是好冷好吓人!
次日,赵太太带着赵华容来周家拜访大太太,大太太正和外院的管事敲定百天宴的流程,见赵太太过来,便央她来帮忙,赵太太含笑走过去,仔细端详了一番,提了几条中肯的建议。
大太太很高兴,见赵华容一直往外面看,便道:“你人小不爱听这些琐事,我让小丫鬟带你去逛逛园子。
赵华容急忙看向赵太太,她本想让母亲去教训婉清。
赵太太却使了个眼色让她自己应对,苏婉清这样一个有人生没人养的野丫头,有什么好怕的!
女儿被自己养的太娇了,趁此练练手也好。
赵华容只得起身告退,先在周家园子里转了几圈,便打算去梧桐小院。
“赵姑娘。
赵华容疑惑的扭头,见一个三十岁上下、着一身粉蓝色衣裳的女子,正一脸讨好的小跑过来。
“赵姑娘,我是二房的张姨娘,主母二太太是您的姑母。
张姨娘谄媚的攀着关系。
赵华容面带嫌弃,悄悄往后退一步,和一个姨娘有什么好说的,她扭头便走。
“赵姑娘,您等等我。
张姨娘追上去,笑的谦卑:“远远一看这通身的气派,我便知道是您,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福分,能日日和姑娘在一个府里,也好让我这个邋遢的和姑娘学一学。
赵华容脚步一顿,嘴角勾起一抹笑,张姨娘如此阿谀奉承、凑趣巴结,倒真是一个好狗腿!
她停下来,眉眼半眯,问道:“张姨娘找我什么事?
张姨娘心里乐开了花,弯着腰请赵华容去旁边的石亭里说话,并让贴身女使站在石亭外把风。
两人聊了大半个时辰,张姨娘眉开眼笑的出了亭子,带着贴身女使走了。
赵华容用手帕擦了擦被张姨娘碰到的衣袖,走出亭子后,把手帕扔给小丫鬟:“赏你了。
她望着外面刺眼的太阳,心情大好,嘴角一勾,往梧桐小院去。
婉清让屋里的丫鬟婆子全出去,淡然的坐在暖榻上,眼神平静的望着神色依旧楚楚可怜的赵华容。
赵华容笑吟吟的走上前,坐在炕桌的另一侧,语气娴熟:“表妹,屏风绣好了吗?
怎么没有摆出来?
“没有绣好,打算等你走后继续绣。
婉清面上带笑,声音里却无一丝感情:“开门见山吧,兜兜转转的,你演的不累,我看的眼痛。
“表妹说的什么意思?
我怎么听不懂。
赵华容装傻。
“既然听不懂,便请出去。
婉清寒声道:“我没有功夫听你唱大戏。
赵华容闻言,立即恼火的想要给婉清一巴掌,这个野丫头,竟敢把她比成戏子!
但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发火,否则便功亏一篑了。
她低下头,忍了又忍,忍到胸肺快要被怒气撑炸了,仍旧咽不下去,便咬着牙抬起头,眼神锋利,冷笑道:“我与你好话说尽,你却装聋作哑,既如此,我这个当姐姐的,也没法给你留情面了。
婉清端正身姿,莞尔一笑道:“我听着呢,你说。
赵华容眼睛一眯,好在刚才的怒火已压下去大半,理智回笼,便冷哼道:“长姐如母,今天我便替姑母好好教训你一番。
你既有了孩子,便要多替孩子考虑……虚情假意再次上演,婉清直接打断:“你既然有意嫁到周家,何必扯别人来打幌子?
“你别胡说!
赵华容蹭的站起身,她到底是个未嫁的世家闺秀,闻言羞赧不已,还有被人戳破心思的恼怒,当下急声道:“你再胡说,我就撕了你的嘴。
婉清脸色不变,好笑道:“那便是你不想嫁到周家了,既如此,我劝你以后少来,别让世人误解。
“你!
赵华容双眼冒火,气的胸口来回起伏,手指指着婉清的鼻子,却说不出其他话来,最后一扬脖子,怒声道:“是周家太太想聘我做儿媳妇,不像你,只能做妾!
“那我就更奇怪了。
婉清神情毫无异样,丝毫不被赵华容的话影响,疑惑道:“你劝我把牛牛记到嫡母名下,我很好奇,你抢我的孩子做什么?
难道你不能生吗?
赵华容脸色一变,死死盯着婉清,指甲陷进肉里,染上点点殷红,手掌的疼痛让她缓缓冷静下来,眼睛一闪,恨声道:“你以为我想?
还不是因为你身上流有一半赵家的血,牛牛也算半个赵家人,我怎能忍心看他一辈子为庶子,这才好言相劝。
我一心为你、为牛牛着想,没想到却招你猜忌,还口口声声来诋毁我。
既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乐意让牛牛做庶子,我也管不了,只望你将来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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